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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样一支神秘的队伍,国家为了培养他们,每个人身上几乎都花费了一吨黄金的价格!在外界他们无人知晓,各国情报机关也搞不到关于他们的具体资料,只能猜测!据专家估计,这支部队的作战能力堪比曾经最神秘的蓝蜘蛛特种部队和红蝎特种部队,甚至更强……
凌晨时分,刘子光走出江北市的火车站,漆黑的天幕上星光熠熠,出站口上方的昏黄的灯泡将他挺拔的身影投射在广场上,看到出站口有旅客涌出,拉客的计程车司机和小旅馆服务员们如同苍蝇一般围过来,但是没有人搭理他这个一身民工打扮的人,只有几个拿着纸牌子的中年男子有气无力的冲他招呼著:"X县,Y县长途车,上车就走啊。"
刘子光大踏步的在路灯照耀下的街道上走着,心中百感交集,八年了,终于回来了,不知道家还在不在,父母还好么,他们头发白了么,身体怎么样,想着想着,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到距离自己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刘子光忽然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街边一位保洁员身上,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大妈,穿着工装,带着套袖,正清扫著马路,昨夜不知道是什么节日,地上到处扔的都是垃圾,她不时弯下腰去捡起饮料瓶子和废纸,塞进一个蛇皮口袋中,似乎她的腰不是很好,每弯一次腰都很艰难。
忽听身后一声低沉的呼喊:"妈!"她整理垃圾的手一停,随即摇了摇头,叹口气继续忙碌,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这回老人不再怀疑自己的耳朵,慢慢的转身,黑暗中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老人不敢确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小光,是你么?"
"是我,儿子回来了。"刘子光冲了过去,长期戎马倥偬的生涯已经将当年的文弱少年锤炼成铁铸的硬汉,八年来他流过血流过汗,就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但在这一刻,热泪夺眶而出,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哭的像个孩子。
母亲也是泪如雨下,抱着刘子光泣不成声,失踪了八年的儿子终于回来了,没有盼头的日子终于燃起了新的希望之光,八年了,她苦苦挣扎著等待的就是这一刻,老人紧紧抱着儿子不敢撒手,生怕这只是一个梦。
儿子黑了,瘦了,但却比以前壮实多了,摸著儿子胳膊上发达的肌肉,老人终于欣慰的笑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路灯熄灭了,一轮红日破晓而出,天亮了。
……
刘子光的家位于本城有名的"高土坡",是个脏乱差的棚户区,由于种种历史遗留问题,这里一直没有拆迁。帮妈妈拉着保洁车回到家后,才发现院子变了许多,很多人家加盖了两层甚至三层的楼房,这是因为本地区快要拆迁的原因,加盖楼房能增加面积多要赔偿而已,而自家却依然是老样子,两间低矮的平房,外面一个石棉瓦搭建的小厨房。
打开门锁,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因为阳光都被挡住,家里自然阴暗潮湿,家中的陈设竟然还保持着八年前的模样,甚至连自己那间只有三平方的卧室也是老样子,床上铺着蓝色印花的被单子,床下放着自己的皮鞋,鞋子干干净净的,显然是经常擦拭的。
"小光,你饿不饿,妈这就生炉子给你做饭。"妈妈说着,将煤球炉的炉门打开,拿起火钳换了一块新煤球。
"妈,我不饿,你别忙和了,爸呢?"刘子光问。
"在附近至诚花园上夜班还没回来,你看我差点忘了,赶紧打他的小灵通让他回家。"妈妈说。
妈妈拿起电话拨了半天,终于打通了,喂喂几声过后又嗯嗯两声,放下电话回过头来,满脸都是焦急:"你爸爸在班上被人打了,现在医院急救,这可怎么办啊。"
刘子光沉着道:"妈,不要慌,咱们先带钱去医院,救人要紧。"
妈妈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人造革的小包,取出薄薄一叠钱和两张存折,眼圈又红了,紧张地念叨著:"可千万别出事,咱家真经不起折腾了。"说着腿就有些软,这些年来,老两口相依为命,互相扶持着艰难度日,老头子要是垮了,这个家的顶梁柱就算塌了。
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母亲。
"一切有我,不会出事的。"儿子坚定的声音响起,如同给母亲打了一针强心剂,对啊,儿子回来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不管再苦再难,有儿子顶着呢。
母亲将保温桶、饭盒、筷子勺子换洗衣服等住院必备的物品打了个包袱,交给儿子扛着,母子两人关门落锁,打了一辆车来到市第一医院急诊科。
急诊室外面,两个穿着黑色保安制服的中年人正在抽烟,看见刘子光母子过来赶紧迎上来:"嫂子你来了。"
母亲急道:"我们家老刘呢?"
"在里面,拍过片子了,刚进抢救室,公司领导也通知过了,过一会就来,嫂子你千万别急……"父亲的同事丢了烟头,快步陪着母亲往急诊室里面走,也没问刘子光是什么人。
急诊抢救室的门紧闭着,带着口罩的医生护士在里面忙碌著,母亲怕耽误医生救治,站在门口不敢进去,父亲的同事拿着X光片,低声介绍著事情的来龙去脉。
"老刘值得是后半夜到天明的班,咱们小区有两个门,为了方便管理,一进一出,早上五点多的时候,有辆宝马车堵在出口非要进去,老刘上去劝他,哪知道那家伙喝多了酒,一脚就把老刘踹倒了,还拿出方向盘锁劈头盖脸的打老刘,要不是我们及时赶来,就不是单单胳膊骨折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听到自家男人被人家如此欺凌殴打,母亲的眼泪又下来了:"老张,老李,谢谢你们了,垫了多少钱,我拿给你们。"
老张道:"嫂子,可别说那见外的话,老刘这是因公负伤,公司能报销的,再说咱们已经报警了,这回怎么着都得让他赔咱几万块钱。"
"凶手住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刘子光忽然插言问道。
老张狐疑的看看刘子光:"这是?"
"这是我儿子。"母亲介绍道。
"哦"老张点点头,叹气道:"那人是做大生意的,开一辆香槟金的宝马越野车进进出出的,住在十六栋,具体哪一户还真不知道,那人可不是善茬,两口子可凶着呢,咱们平时见了他都躲著走的,也就是老刘死脑筋,非得和他对着干,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刘子光怒火中烧,一双铁拳捏的啪啪直响,他并不责怪老张老李,这两位年近半百的保安员和父亲一样,都是下岗工人出身,无非是混一碗饭吃,谁有胆子和地痞恶霸对着干啊。
"妈,你先在这守着,我去去就回。"刘子光说完转身就走。
"小光,你去哪里?你快回来。"等母亲追出去,早已不见了儿子的身影。
……
至诚花园十六栋,楼下停车位上只有孤零零的几辆车,其中就有一辆是香槟金色的宝马 X5 SUV,很霸道的横在两个停车位上。
刘子光从驾驶位的车窗看进去,车里没有人,一支粗大的方向盘锁扣在方向盘上,奇怪的方向盘中央竟然有一个巨大的S标志,什么狗屁宝马越野车,分明是辆双环SCEO改的。
刘子光一拳打出,车门上顿时出现一个深深地凹坑,山寨宝马尖利的啸叫起来,警报声响彻小区。
刘子光抬头环顾,十六栋楼上并无人探头观望,他又是一拳砸下去,引擎盖变了形,警报再次响起,这回楼上终于有一扇窗户打开,一张红通通的肉拓脸露了出来,由于角度问题,他没看见刘子光,所以只拿着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警报声戛然而止,胖脸又缩了回去。
刘子光看准了房子的位置,径直上楼来到八楼,按了按门铃。
半天,里面没动静,刘子光耐著性子又按响了门铃,里面终于传出怒吼:"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干什么的?"
刘子光撇著普通话说道:"我是物业公司滴,邻居投诉您的汽车扰民……"
防盗门忽然拉开,一个怒气冲冲的胖子站在门口,浑身散发着酒气,一脸的不耐烦:"有完没完了!"
刘子光二话不说,抓住胖子的顶瓜皮往外一拽,顺势往过道里狠狠一贯,胖子的拖鞋飞上了天,一头撞在墙上,顿时血流满面。
刘子光上前一步踩住胖子,冷冷问道:"小区门口的保安是你打伤的吧?"
"你……你是谁?"胖子还没回过味来,刘子光也不再问,直接一脚踩下去,胖子的右脚踝骨咯啪一声就碎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传出老远,回响在至诚花园内久久不能平息。
刘子光又问:"早上用哪只手打的人?"
胖子这才明白过来,人家上门报仇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呻吟道:"别打了,你要多少钱?"此时的胖子再没有刚才的神气,花睡衣敞开着,肥胖的肚皮上肉浪翻滚,鼻涕眼泪和鲜血涂了一脸,说话也带着哭腔,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左手还是右手?"刘子光和和气气的问道,好像不是要打断人的胳膊,而是在猜谜语一般。
"杀人了,救命啊!"房内冲出一个健硕的妇人,一脸横肉,眼影漆黑,新纹的眉毛如同两条细长的黑虫子趴在三角眼上,一看就不是善类。
妇人挥张牙舞爪扑向刘子光,刘子光看也不看,直接一个后摆腿将悍妇踢入房内,继续问胖子:"你要是不回答,我就当是两只手。"
"右……不,是左手,两只都不是,你饶了我吧。"胖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亮晶晶的鼻涕流进嘴里,一口烟熏的黄板牙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刘子光不为所动,伸脚踩住胖子右胳膊肘,捏住他的前臂反关节猛力一折,一声脆响,胳膊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垂了下来。
这回胖子没再嚎叫,他直接休克过去了。
"市立医院急诊室,带上钱去看我爸爸,不然把你老公另外一边的手脚也打断。"刘子光对房内吓得噤若寒蝉的悍妇丢下一句话,转身扬长而去。
半天后,胖子才悠悠醒转,外面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悍妇跪在一旁哭道:"老公,报警吧。"
"报警太便宜他了,打电话给强子,快。"胖子有气无力的说道。
02
刘子光急冲冲赶回医院,跑到急诊室门口却忽然停了下来,透过门上的玻璃能看见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胳膊上打着夹板,头上缠满绷带,脸色苍白,憔悴不堪,花白的头发从绷带间露了出来。
父亲老了,不会再像二十年前那样,骑着二八永久自行车带着一家人去动物园了,不能再像十五年前那样,教自己打球游泳,也不能再像八年前那样,手脚麻利的帮自己修理出摊子用的三轮车。
如今,他只是一个老人,一个需要照顾的老人,却还在用瘦弱的肩膀为这个家撑起一片天,遮风挡雨。
"你站在这里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急诊室的小护士端著托盘站在刘子光身后嗔道。
这人好奇怪,穿一套早已过时的灰色涤纶西装,土得掉渣渣,偏偏还留了个垂到肩膀的长头发,在急诊室门口低头傻呆呆地站着就是不进,不对,他好像哭了,眼角似乎有晶亮的东西在闪烁,善良的小护士赶忙掩住了嘴。
那人猛的一抬头,脸上哪里还有哭过的痕迹,一张冷峻的面孔,坚毅挺直的鼻梁,狂野不羁的眼神,紧闭的嘴唇,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男人气息,让小护士没来由的一阵心跳。
急诊科是医院的窗口单位,护士全都是精挑细选的那种个头高形象好技术精良的优秀人员,这个小护士也不例外,欣长的身段亭亭玉立,追求她的人能编一个班,各式各样的美男帅哥见得多了,老实说眼前这个家伙算不上多帅,但是就让人看了面热心跳,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
刘子光微微侧身,很绅士的将门推开,请小护士先进去,然后才跟了进去。
父亲已经听母亲说过刘子光回来的事情,但是看到分别八年的儿子,还是忍不住老泪纵横,握著刘子光的手说不出话来。
父亲是个坚强的人,除了奶奶去世的时候见他掉过泪,这还是头一回,握著病床上父亲的手,刘子光鼻子一酸,沙哑着声音说:"爸爸,我回来了。"
母亲也忍不住擦了擦眼角,但还是说道:"都别哭了,刚才大夫看过X光片了,说不严重,你爸爸公司领导也来过了,给了二百块钱慰问金,费用咱先垫付,等出院的时候开了发票一起报销。" 说着拿出一大卷卫生纸来,揪下两截给父子二人擦泪。
小护士在一旁帮父亲换著点滴瓶子,也跟着劝:"老爷子腰部压缩性骨折,臂部线性骨折,就是骨头裂了个缝,并不是开放性、粉碎性的骨折,已经打上夹板了,没多大事儿,你们放心好了。"
刘子光向小护士点头致意:"谢谢。"
小护士心头又是没来由的一阵狂跳,生怕被别人发现一般拿起不锈钢托盘仓皇而走。
忽然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音传来,一辆宝蓝色马自达六型五门掀背轿跑车停在急诊室门口的停车场上,四门同时打开,从里面跳出来四个年轻人,一色的板寸头,戴着墨镜,穿着紧身V领的短衫,脖子上金光闪烁的大粗链子,脚下是阿迪达斯的运动鞋,手里还夹着小包,胳膊上刺龙画虎,一看就不是善类。
急诊室的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为首一个穿紫色T恤的年轻人嚣张的喊道:"至诚花园送来的保安呢?"
"你们乱喊什么,出去!"刚走到门口的小护士倒不怕他们,声色俱厉的喝道。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紫T恤嚼著口香糖,目光在急诊室大厅内扫视着,早上急诊的病人不多,很快他的目光便定格在刘子光一家人身上。
"强哥,你姐夫说的不就是那个穿西装的小子么。"另一个年轻人指著身穿灰色涤纶双排扣西装的刘子光说道。
紫T恤摘下墨镜,呸的一口将口香糖吐在地上:"妈13的,不就是一民工么,给我打!"
小护士见状不妙,赶紧摸出手机拨打了110。
二老明白怎么回事了,刚才肯定是儿子报仇去了,现在人家又打上门来,看这打扮就是道上混的,这可怎么得了,母亲猛推刘子光,声音都变调了:"小光,快跑。"
刘子光不慌不忙站起来,安慰二老说:"没事的,马上就好。"说着迎著四个流氓走过来。
三个流氓呈品字形包抄过来,也不说话,抬手就打,刘子光径直照最前面一人小腿迎面骨踹了一脚,一声脆响人就趴下了,然后一记侧踹将左边一人踢飞,那人连续撞翻了两张急诊床才停下,随即刘子光又以左脚为轴心,身子一转,右脚扫在右边那人脸上,又是当场放倒,一米八的大个子,连哼都哼一声就栽倒在旁边的小推车上,止血钳,纱布、针剂、针筒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刚才小护士那一声喊,把急诊科另外几个护士都引来了,刚好目睹了这一幕,四个护士全看傻了,只有电影中才会出现这样精彩绝伦的身手,全程用腿,不超过十秒钟放倒三个人,而且主角还是个长发飘飘的帅哥,尤其当他旋转侧踢的时候,长发随之舞动,简直酷毙了!
不光护士们的嘴巴张成了O型,紫T恤也傻眼了,眼睁睁的看着那民工走过来,一把掐住了自己。
"强子是吧,来来来,哥哥和你说个事。"刘子光掐著强子的后脖子往厕所走去,强子小脸煞白,啥话也不敢说了。
来到厕所里,刘子光让强子靠墙站好,这才问道:"你混哪里的?"
强子道:"弟弟经常在堤北一带玩,不知道哥哥是做哪一行的?"
刘子光劈脸就是一记耳光:"老子问你话,你就答,还敢反问,操!"
强子捂著脸不敢言语了,刘子光道:"是那个胖子叫你来的吧?"
强子不敢说话只好点头。
"行,胖子的帐回头和他算,先说说你,你他妈的带了三个人过来算干什么的,还刺龙画虎的你当你是洪兴浩南啊,你说说你这要把老年人吓出病来怎么办?这事大了,你得给我个说法。"
强子嗫嚅道:"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么?"
"不行,利索点,拿一百万块钱出来,这事就先饶了你。"刘子光说着,一把将强子身边的自来水管掰弯了,这可不是PVC的管子,而是老式的镀锌钢管,强子吓得不轻,暗道狮子大开口也不兴这么狠的啊,不过嘴上还不敢说,嗫嚅道:"我没带那么多。"说着拉开带着鳄鱼标记的真皮手包,拿出一叠钱来,估摸著有六七千块。
刘子光把钱一把抓过来,顺手把马六的车钥匙也给摸出来了:"车先扣下,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还车,滚吧。"
强子都快哭出来了:"哥哥,这车不是我的啊。"
"还废话,拿钱赎车,快滚!"
强子连滚带爬窜出厕所,迎面看见一男一女两个制服警察走过来,黑色皮质武装带上挂着全套警械,女警察抬起带着白手套的右手指著强子:"站住,说你呢,站好。"
强子赶紧站住,中年男警察扫视一周,问道:"谁报的案?"
小护士道:"我报的案,刚才有人打架……"
"谁打架?"
"这位护士妹妹看错了,没人打架,他们是来送医药费的。"刘子光晃晃悠悠的出现了,涤纶双排扣西装搭在肩头,露出里面的班尼路T桖,腰间很随意的绑了条带子,一头长发飘飘,神态自若,好不潇洒,另外三个护士此刻已经彻底沦为刘子光的粉丝,聚在一起呢喃道:"好帅啊。"
"你是谁?身份证拿出来。"同为女性,那位陪同老警察出任务的女警却丝毫不为之所动,冷著一张俏脸对刘子光喝问道。
"王警官,他是我儿子刘子光,出外打工刚回来。"刘子光的老爸在病床上说道。
王警官是那个年龄偏大的男警察,是这一带的管片民警,和老刘认识,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你那个走了八年的儿子啊,怪不得有些印象,所里档案上有照片。"
"刚才是不是你们打架?"女警察继续问道。
"没有没有,我们都没打架。"强子随口敷衍道,这个女警察肩章上是两个拐,一看就是实习的学员,要不是老警察在,强子根本不屑搭理她呢。
"那这三个人怎么回事?"
"自己撞的。"
"胡扯!你自己撞一个我看看。"
"小胡,算了,既然没事,咱们就回去吧。"还是老警察经验丰富,见到这场景就明白了。
"可是……"小女警还不甘心。
"走了。"老警察一使眼色,带着女警离开了,强子等人也互相搀扶著离开了,他们不敢在这里就医,只好到另外一家医院去急诊。
"爸妈,没事了,那人是来送钱的,你们看,拿来七千块钱。"刘子光把钱数给二老看了一遍,又招手让护士过来。
"这是五千块钱,麻烦你存到柜上去,这是一千块,是我谢你的。"刘子光道。
小护士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心想这人真怪,哪有把护士当佣工使唤的,还打赏,他以为自己是谁啊,要是换了别人,小护士早就发飙了,可是在他面前,小护士只能红著脸小声说:"我帮你存就是,不过这一千块钱我不能要。"
医院停车场上,王警官正在教育小胡:"刚才的情况你还不懂么,这伙人有纠纷,但是已经自己解决了,作为110的出警人员,是要制止犯罪行为,而不是给自己增添无所谓的工作负担,所以这案子咱们不需要接。"
"可是……"
"我知道,那个叫刘子光的很可疑,八年前因为一桩治安案件而逃离,虽然现在已经过了追诉期,而且当事人也不再追究,但是据我三十年的经验看,这个人在消失的八年时间里,一定做过不少大案子,那种眼神,那种神态,只有八十年代一些江洋大盗脸上才能看到,这人……不简单啊。"
"那赶紧把他抓起来吧。"小胡道。
"不慌,刚才我已经用手机把他拍下来了,回头到所里上内部网查询一下,看看通缉犯名单里有没有这个人,说不定能牵出一件大案子呢,到时候你就立功了。"
"王叔叔,还是你厉害。"
"呵呵,你们刑警学院的科班生,未必有我们这些老家伙管用啊。"
说笑声中,涂着110字样的桑塔纳警车离开了医院。
医院外墙,强子正抱着手机打电话:"喂喂,伟哥,我小强,车让人家扣了,不是交警,是个……我也说不清楚,伟哥你赶紧带人来吧。"
放下电话,强子长出一口气,忽然脸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那个民工不知道啥时候来了,正笑咪咪的看着自己。
"电话打完了?手机不错,借我玩几天。"刘子光不由分说将强子的诺基亚N85夺了过来,又道:"刚才你让那个什么伟哥过来,怎么不说带钱的事情啊。"
"我……"强子张口结舌,刘子光面色一变,"还敢喊人!我叫你喊人!"一拳掏在强子胃部,把他的隔夜饭都打出来了,强子疼得跪倒在地,鼻涕眼泪都出来了。刘子光又猛踹了他几脚,这才整理一下西装,没事人一样走了。
老爸的骨折不是很严重,已经从急诊转往病房了,这一切都不用烦劳刘子光,一帮急诊的小护士就给办妥了,看到刘子光回来,她们一拥而上,唧唧喳喳的问道:"帅哥,你手机号多少,QQ多少?"
刘子光笑笑,摸出强子的N85道:"新买的手机,还没上号呢。"
正说着,手机响了,刘子光按了接听键,话筒那边传来声音:"强子,我们马上到,两辆金杯,二十个人,全带着家伙,哪里下?"
"停车场下。"刘子光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又拨了三个数字110。
"110么,市第一医院有人打架,开两辆金杯车,二十个人都带着凶器,赶紧来。"说完挂断,关机。
小护士们的嘴都张成O型,半天那个急诊小护士才道:"他们是来堵你的么?"
"呵呵,是来给我送钱的。"刘子光道。
话音刚落,两辆金杯就风驰电掣驶进了医院,一个急刹车停住,推拉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二十条汉子来,全都赤-裸著上身,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手里铁棍、链条、西瓜刀都有。
03
当二十个手持凶器的流氓还没走进大门的时候,刘子光已经迎了上去,主动问道:"是强子叫你们来的吧?"
"你是谁?"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用镀锌钢管指著刘子光问道。
刘子光把马六的车钥匙举起来道:"强子来医院闹事,车让我扣了,拿钱才能提车,你们带钱了么?"
众流氓大怒,一人喝道:"扁他!"于是各种武器劈头盖脸的打来,按照常理被打的一方就该抱头鼠窜了,可是刘子光却纹丝不动,任由铁管和链条打在自己身上。
"那个帅哥马上就要反击了。"急诊小护士自信满满的说道,可是半天过去,刘子光却依然在挨打,人已经被打趴下了,那些流氓倒也有分寸,只是拿铁棍乱打,并不用匕首刺,所以不会闹出人命来。
"别打了!"小护士焦急的喊起来,可是那帮流氓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医院的保安远远看着也不敢动,所有人都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只有那帮善良的护士急的快要哭出来。
刘子光躺在地上享受着按摩,心中暗骂:那帮警察怎么还没来。
与此同时,街对面的巷子里,一辆警用涂装的桑塔纳正静静地停著,派出所民警老王和小胡正在关注著医院停车场的斗殴事件,由于半小时之内两次报警,所以110指挥中心怀疑是假警报,所以只是通知派出所出警,并没有派防暴队之类。
"再等等,那个刘什么光就会出手了。"老王自信满满的说,"等他一动手打人,咱们就出动把他们全抓起来,带到所里慢慢问。"
女警小胡很着急,斗殴已经持续了五分钟,那人竟然还在硬撑著,难道老王的判断是错的?如果再不出现的话,恐怕就要闹出人命了,想到这里,小胡毅然拉响了警报,驱动警车开了过去,老王没来及劝阻,只能轻轻叹一口气:这孩子还是太嫩啊。
见警车来了,流氓们丢下武器四散而走,金杯车里坐镇指挥的中年男子也把烟头一丢,喝道:"走!"
最终警察还是一个人没抓到,偌大的停车场就只有遍体鳞伤的刘子光躺在地上,一帮小护士呼啦一下围了上去,七手八脚把他往担架上抬,女警小胡走过来道:"慢著,我要问伤者几个问题。"
小护士们怒目而视:"来这么晚,人都快被打死了,还问什么问题,等过了危险期再说吧。"
小胡被堵得没话说,眼睁睁看着人被抬走,老王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别担心,都拍下来了,想抓人的话调医院的监控录像就可以了。"
小胡恍然大悟: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还手了。
急诊室里,护士们解开刘子光的衣服,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流氓们殴打了五分钟竟然只是留下了一些皮外伤,让见惯了血淋淋场面的护士们都有些惊讶。
刘子光忽然坐起来道:"警察走了吧?"
护士们更惊讶了:"你不是昏迷了么?"
"他们按摩的太舒服了,我打个盹而已,谢谢你们了。"刘子光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从急诊床上下来,又对护士们说:"打架的事情别告诉我家人,我不想他们担心。"
护士们点头如捣蒜,刘子光整理好衣服,对她们说声再见,便出了急诊室,来到停车场,掏出钥匙打开车门,钻进那辆马六,先翻了一遍,从副驾的行李箱里将行驶证找了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孙伟。禁不住冷笑了一声:"伟哥,你要倒霉了。"
别看刘子光没有驾照,开车的经验可是相当丰富的,拿技术算起来,比F1赛车手都不逞多让,他鼓捣了一阵便摸清了马六的架势方式,打火,倒档,油门踩到底,整个车闪电一般倒出来,径直倒著开出医院大门,一个摆尾就把车头调正了,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惊的想过来指挥倒车的保安大嘴张著,半天都合不拢。
刘子光一踩油门向前开去,忽然又一脚踩死,马六发出一声怪叫停在公交站台旁边,刘子光按下玻璃问道:"回家啊?"
站台上正在等车的是急诊室的小护士,先前报警的就是她,女孩子身材秀欣,换上便装更显得动人婉约,听见车里有人搭讪,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登徒子,便一扭头不搭理,忽然又回头惊喜的说道:"是你啊。"
"别等了,我送你回家。"刘子光道。
小护士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的位置,按了按真皮坐椅道:"这是那个小混混的车吧。"
刘子光道:"管他谁的,我开就是我的,你家住在哪里?"
小护士报了一个小区的名字,幸好这地方刘子光认识,便嘿嘿一笑道:"坐稳了。"然后一踩油门,马六飞一般窜出去,从自行车道直接切入快车道,惊得后面几辆车连忙踩刹车。
这一路可谓惊险之极,小护士长这么大就没坐过这么快的车,吓得她紧紧抓住副驾门口上的把手,小脸煞白,不过刘子光的车技极佳,开了一会儿小护士的脸就恢复了红扑扑的颜色。
一路上刘子光基本把能违章的项目都违全了,摄像头不知道拍了他几百次,反正车牌不是自己的,可劲的玩就是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跑完了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来到了小护士家。
临下车的时候,小护士咬着嘴唇犹豫着说:"嗯,你……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刘子光眨眨眼,痛快的答应:"好啊。"
小护士家是三室一厅的大房子,装修的还不错,小护士拿着拖鞋刚想让他换,刘子光已经很随意的走了进去,小护士一撅嘴,只好作罢。
刘子光在沙发上坐着,小护士在一边泡茶,问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子光。"
"我叫方霏,去年刚参加工作,对了,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刚回家,暂时没有工作。"
方霏把茶杯端过来,刘子光微笑着端起来啜了一口,眉头稍微一皱。
"怎么?不好喝么?"
"没什么,挺好的。"刘子光平时喝的可都是极品贡茶,方霏家的茶叶虽然好但远远跟不上人家的口味,当然这一点刘子光是不会说出来的。
"对了,我的西服破了,你能不能帮我补一下。"刘子光将那件三十元一套的灰色涤纶双排扣西服上衣脱下来抖了抖,上面全是裂口和破洞,都是被那些流氓弄得。
"没问题,我们急诊护士的手艺最好了。"方霏很高兴能为刘子光做些什么,拿出阵线便缝补起来,这件衣服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存货,布料已经糟了,要在一般人家当抹布都不合格,可是刘子光却当成宝贝,让岳霖有些纳闷,这个人太奇怪了,穿着这么不上档次的衣服,可是气质却出奇的好,当他嚣张的时候,就连电视里那个李云龙都比不过他,当他安静的时候,就算是本院那个留美的医学博士都没有他儒雅,总之这人真是太奇怪了。
方霏一抬头,正看见刘子光望着窗外小区游乐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三四个小孩正在母亲的带领下玩耍,再看刘子光,眼神是如此的忧郁,而又充满深情,一双眼睛是如此深邃,彷佛那里是无边无际的宇宙。
方霏整个人都呆了,在这一刻她断定,这个男人身上,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
衣服破洞太多,补了好久才搞定,方霏并没有把衣服给刘子光,而是走进房间将父亲的一件西装上衣拿了出来道:"你那衣服脏了,我帮你洗了,你先穿我爸爸的衣服吧。"
刘子光皱皱眉,还是接过西装穿上了。
墙上的大钟响了,刘子光抬头一看:"呀,十二点了,我请你吃饭吧。"
方霏欣喜道:"好啊好啊。"
两人下楼,方霏说要去小区门口的拉面馆吃,因为她知道刘子光的经济状况十分窘迫,这一点从他父母的身份以及刘子光的衣装都能看出来,但是刘子光却执意要开车去好一点的饭店,方霏拗不过他,只好指引着他开车来到一处档次还不错的酒楼。
酒楼停车场,保安看见轿车过来,赶忙上前帮着开门,刘子光刷的一声就甩出一张百元大钞,保安看看他的行头,又看看大钞,惊讶的长大了嘴,刘子光将钱塞进保安的领子,领着一脸惊讶的方霏进了大堂。
岳霖心说这人太怪了,腰里没有几个大子儿,出手却这么豪爽,开个车门都给一百小费,敢情他是外国来的吧,让她惊讶的还在后面,刘子光开口就要雅座,天字号包间,被招待小姐耐心说服之下才要了一个双人卡座,菜单拿来,他也不让方霏点,刷刷点了十个菜,而且都要做双份的。
刘子光点的都是比较贵的招牌菜,而且各种口味都兼顾到了,可谓点菜高手,不一会儿十个菜摆上来,刘子光招呼一声便开动起来,那副吃相虽然文雅,但是速度实在惊人,风卷残云一般啊,盘盘见底,搞的服务员们都窃窃私语:"这人八辈子没吃过饭了。"更有人怀疑他是来吃霸王餐的,可是人家是开车来的,又有美-女相伴,除了打扮的寒颤点,哪里也不像是霸王餐的。
吃饭过程中方霏想说点啥,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一生气也跟着大吃起来,两人闷头吃饭,不一会儿就吃好了,酒店也把刘子光要的另外一套菜打包好了,一结账,正好一千八百元。
方霏惊得张大了嘴,一千八,可是自己大半个月的工资啊,这个民工一般打扮的男人竟然出手这么大方,刘子光掏出一千九百块来付账,还说:"剩下的是小费。"把打包的菜提在手里解释道:"这是给我爸妈带的。"
方霏顿时心中暗喜,这人绝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身上只有这些钱,就全花在亲人身上,两套菜,一套请我,一套给父母,这不是说明……
小女孩的花痴梦还没做完,便被刘子光惊醒:"走吧,我送你回家。"
小区门口,下了车的方霏依依不舍看着刘子光,有心想请他再上楼坐坐,可是人家还要去送饭,只好咬着嘴唇不说话,刘子光连车都没下,只说了声再见就加油门倒车,以六十公里的时速倒出了小区,一个漂移甩尾,向医院开去。
来到医院,二老果然还没吃饭,正等著刘子光一起吃呢,刘子光将饭菜打开,一家人就这样在医院吃了第一顿团圆饭。
吃完饭,刘子光再次开车出去,这会是去找马六的主人,根据行驶证上的地址,很快找到一家酒吧门口,门前还停著一辆金杯,正是上午去医院闹事的那两辆之一。
酒吧半新不旧,门上有两个用霓虹灯组成的大字"糖果",踹门进去,里面很暗,下午时间尚未营业,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单调的台球撞击声和哀伤的蓝调布鲁斯。
咣当一声,大门外的刺眼阳光照了进来,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台球案子旁正在躬身瞄准的青年慢慢直起了身子,台球杆子在手中掂著,吧台前喝酒的男子也回过头来,眯起眼睛看着这位不速之客。
居然是他!上午在医院挨打的那个小子,他居然敢找上门来!七八个青年站了起来,嘴角挂着狰狞的冷笑慢慢围过来。
面对群狼,刘子光眉头都不皱一下,道:"我找孙伟有事。"
"伟哥的名字也是你喊得?"一个长发青年猛然挥起啤酒瓶迎头砸过来,刘子光身子一侧,啤酒瓶抢在手里,一声脆响,500毫升装的蓝带啤酒瓶在长发青年头上化作无数咖啡色的碎片,血从额上流下来,青年一声不吭便栽倒了。
另一个鼻子上穿着环的家伙从侧面发动袭击,台球杆带着劲风以势不可挡的雷霆之势扫过来,却被一只手牢牢握住,鼻环青年一愣,想往回抽,哪里还能抽的动,抬头正看见一张笑脸。
鼻环青年怒骂道:"操!"话音没落,锋利的啤酒瓶残骸就亲密的和他接吻了,玻璃碴扎的他满脸开花,血肉模糊,鼻环青年惨呼连连,抱着头跌跌撞撞,连碰翻了几张桌子。
青年们停住了脚步,有些惊恐的看着这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他们不过是糖果酒吧的常客,又不是孙伟聘来的专职打手,见到这个场面未免有些吃不消。
"我找孙伟。"刘子光再度开口,语气依然平和如初。
"谁找我?"吧台侧面打开一扇门,里面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身穿修身黑衬衣,敞开的领口里露出一根粗大的金链子,嘴里还叼著一根烟。
汉子看了看满地狼藉,并没有丝毫的震惊之色,只是瞪了刘子光一眼,冷冷道:"到我办公室谈。"
刘子光走进办公室,孙伟已经坐在了大班台后面,一指墙角的椅子,冷冷道:"坐。"
刘子光却并不按照孙伟的吩咐坐在墙角,而是拉了一张沙发到办公室正中央,大模大样和孙伟面对面坐下。
孙伟掏出硬中华的盒子,抛了一根烟过去:"抽烟。"然后自己也拿出一根,用大班台上的镀金拿破仑大炮点燃,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中,俯视着刘子光。
刘子光也掏出一次性塑料打火机点燃香烟,两个人就这样吞云吐雾互相对视着。
两分钟过去,孙伟便有点撑不住了,他企图以气势压倒对方,但可耻的失败了,这个男子的眼神如同刀片一般犀利,让他不敢对视。
不是猛龙不过江,对方敢一个人打上门来,说明此人有这个实力,能坐在办公室里和自己放胆对视,而不是急火火的提什么条件,说明此人并非鲁莽之辈。
孙伟拉开抽屉,拿出一叠钱推过去,银行捆扎好的一百张红色大钞,整整一万块。
孙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上次有个体校的学生来闹事,一个人打八个,那可是散打专业选手,到最后还不是被放倒,孙伟亲自挑了他的脚筋,别说赔钱了,孙伟还得让他赔酒吧损失的装潢费用呢。
这是这次不同,孙伟竟然破天荒的拿出一万块钱来,这是因为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一丝让自己不安的味道。
是杀气。
"钱拿走,车留下。"孙伟很简短的说,力图使自己显得镇静自若,可是他手中微微颤抖的烟蒂已经深深将他出卖。
刘子光拿起钱来掂了掂,忽然砸在孙伟脸上:"一万块,你打发要饭的呢!"
孙伟下意识的蹦起来,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的跳,直勾勾的瞪着刘子光,半晌还是泄了气,坐回去低声道:"店里只有这么多了。"
刘子光盯着他看了一会,孙伟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再也撑不下去,低三下四道:"哥哥,真的只有这点钱了,店里平时不留钱的。"
刘子光哼了一声,将那一万块塞进兜里,顺手又拿了桌上一条硬中华,转身就走:"车我先玩两天,玩够了还你。"
"哥哥,有话好说,那车……"孙伟站了起来。
刘子光一回头:"不高兴?"
"不是不是……"
"不高兴找强子去,这事他惹出来的。"说完,刘子光扬长而去。
一出办公室的门,围在门口的几个青年下意识的往后退,都不敢和刘子光对视。
等这尊凶神开着马六离去,青年们才涌进办公室。
"伟哥,怎么不做了他?"
"再厉害他也是一个人,怕个鸟。"
青年们七嘴八舌的嚷着,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孙伟点燃一支烟,猛抽了一口,道:"你们不明白,这个人不一般。"
"有啥不一般的,不就是会两手功夫么?"
孙伟摇摇头,喷出一股烟:"你们不懂的。"仰头躺在老板椅上,陷入了回忆。
青年们知道伟哥有话要说,便都静了下来。
"那年,我被监舍抽调去陪死刑犯,其实也就是陪着说说话啥的,防止执行前一天犯人想不开,那人确实是条硬汉,纵横六省一市,手底下七条人命,其中有两个是警察,临行前一天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没事人一样,我们这些小辈佩服的五体投地。"
青年们瞪着眼睛等待下文。
孙伟掐灭烟蒂:"今天这个人,和他是同一种人。"
办公室内鸦雀无声,开酒吧的小混混和江洋大盗完全不能同日而语,每个人都在后怕,今天他们都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04
刘子光驾车返回,中途停车在大商场买了一些人参鹿茸之类的补品,虽然一看就是不入流的货色,但现在有钱也买不到上品,就只能用这些凑乎了,另外他又找了个移动公司的合作网点,买了一张不用身份证登记的神州行卡,放进了N85里。
办完这一切,回到医院,一家人正在病房里说话,管床医生来了,拿着CT片子说只是压缩性骨折不算严重,在医院观察一周就能回家了,一家人皆大欢喜。
晚上要留人陪床,妈妈说已经在保洁公司请过假了,晚上她在这里陪护便可,让刘子光回家休息,刘子光哪里愿意,说我在这里陪着便可,妈你回去睡觉吧,老妈拗不过他,只好先行回家。
刘子光送妈妈回家,一群人刚进电梯,后面又跑来一个小女孩,体态窈窕,面容生得极其清丽,让刘子光这样见惯了美-女的人都为之一动。
女孩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梳着马尾巴,身上的衣服很朴素,甚至还有两个不起眼的补丁,电梯虽然还有空间,但站在门口的几个粗壮妇女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女孩便咬着嘴唇默默的站到了一边,电梯门关上,妈妈又唠叨起来,刘子光便将心思收回,不再去想那个女孩。
将妈妈送回家中,刘子光再次赶到医院,路上顺便买了些饭食,父子俩在医院吃了晚饭,一天折腾的够呛,老人家饭后便睡了,刘子光就坐在病床边陪伴,倒也不算无聊,因为骨科的小护士每隔一会儿就找个由头过来看看,其实是想和他搭讪。
次日上午,刚下大夜班的方霏又跑来了,告诉刘子光说可以出院了,压缩性骨折不严重,留在医院也没什么特别有效的治疗方法,还不如回家静养呢,毕竟住院费用在那里摆着,本来刘子光的意思是再观察一下,可是耐不住老人的意思,还是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了住院部的大门,老爸看到眼前的蓝色马六,惊讶的张大了嘴,问刘子光车是哪里来的,刘子光含糊的说是借的,老人担心的说:"可不敢偷车啊。"
方霏才一旁嘻嘻的笑,帮刘子光圆场道:"确实是借的,我可以作证。"
老人这才放心,刘子光一家人坐进汽车,方霏摆手道:"再见啊,呸呸呸,医院里不兴说再见的,祝愿你们全家身体健康哦。"
刘子光说声谢谢,一踩油门就走了,留下气鼓鼓的方霏,狠狠的一跺脚,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连个电话号码都没留。
回到家里,妈妈张罗了七八个菜,一时间小院子里菜香四溢,老邻居们也都来道贺,顺便看看失踪八年之久的刘子光,刘子光掏出一包中华烟四下里散发,邻居们都说老刘家这小子出息了,说了一阵子才笑咪咪的去了。
菜做好了,老爸还开了一瓶洋河大曲,一家人刚坐到饭桌旁,就听到微弱的敲门声,似有似无的,响了一下就没声了,就连刘子光这样听力灵敏的都以为是幻听呢,可是过了一会又响了起来,刘子光便过去猛然拉开了屋门。
门口站着一个少女,面庞很熟悉,正是昨天在医院见到的女孩,女孩下意识的退了一步,手捏着衣角,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叔叔好。"
刘子光刚想纠正少女的称呼,妈妈就过来了,道:"小雪吃饭了么,来家吃点吧。"
少女怯生生的说道:"吃过了,我是来借保温瓶的,刚做了汤想给我爸爸送去,怕路上凉了。"说完这段话,雪白的面庞已经变得通红,显然是个极其内向的丫头。
仿佛为了证明她说得是谎话一般,少女腹中忽然传出叽叽咕咕的声音,明显是还没吃饭,妈妈不由分说便将少女拉了进来:"别客气,今天家里做的菜多,奶奶给你盛饭。"说着将少女按在座位上,又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
刘子光也回到座位上,好奇的看着少女,妈妈一边给少女夹菜一边介绍道:"这是大前年搬来的邻居,丫头在第一中学上高三,年年三好学生,那可是咱们省的重点高中啊,可惜她爸爸有病,在医院常年住着,把个好好的家都拖垮了,孩子几年没买过衣服了,真是可怜。"
眼瞅著少女眼睛红红的就快要哭出来,刘子光插嘴道:"妈,少说两句,让人家吃饭。"
老妈这才停下不说,放下筷子准备保温瓶去了,少女拿着筷子很羞涩的吃着米饭,除了碗里的菜之外,根本不去夹盘子里的菜,那副我见犹怜的表情,让刘子光看了都心酸。
不一会儿,小雪就吃完了饭,站起来说道:"谢谢爷爷奶奶叔叔,我该送饭去了。"
妈妈拿过来两个不锈钢饭盒和一个保温桶道:"里面放着菜,是奶奶做的哦,带给你爸爸尝尝。"
小雪接过饭盒和保温桶,双眼中已经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了,她努力克制着泪水,已经不敢说话,生怕一张嘴就哭出来,妈妈赶紧将小雪送出去,临走又摸出两个硬币给她:"小雪啊,可别走路去了,坐公交多方便。"
回来后,妈妈长叹了一口气:"可怜这家人了,一年到头不知道能吃几顿肉,在厂里干了一辈子,当了几十年劳模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几千块钱买断下岗,眼瞅著房子就要拆迁,一家人还知道在哪里安家呢。"
爸爸哼了一声道:"咱们家又能强多少,还不是一样?现在小光回来了,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可不能再走歪路了,这么着吧,我和公司领导说说,你接我的班,去物业公司当保安员。"
刘子光无语,只能点头同意。
晚上,老爸打了十几个电话,动用了不少关系,终于将这件事敲定,物业公司让刘子光明天早上去面试。
次日一早,刘子光来到物业公司,说是面试,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经理随便问几句话。
"多大年龄了?"
"二十九。"
"以前干过什么?当过兵么?"
"这个……什么都干过,解放军就没当过。"
"哦,做十个俯卧撑我看看。"
于是刘子光就趴在地上做了十个标准的俯卧撑,经理见他不喘粗气,既不是近视眼又不是大胖子,便点头道:"好吧,看老刘的面子就收下你,交五百块钱服装费,带身份证复印件到综合办登个记,下午就正式上班吧,对了,把你的长毛剃了,不男不女象什么样子。"
……
回到家把这个好消息一说,爸爸妈妈喜上眉梢,中午时间紧迫来不及做菜,老妈破天荒的出去买了烧鸡、卤牛肉等熟菜,老爸把珍藏多年的剑南春从柜子里取出,又拿了两个杯子,亲自给儿子斟满一杯酒。
刘子光吓了一跳,虽然自己已经不小了,但在父母眼中还是个孩子,主动倒酒给自己可是长这么大以来,开天辟地头一次。
他赶紧把酒瓶接过来:"爸,我来。"
老爸端起酒杯道:"孩子,一转眼你都快三十岁了,耽误了八年青春,可不能再不正干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当保安员没什么丢人的,你可得认真干啊,爸妈都老了,以后不能照顾你了。"
一番话说的刘子光鼻子酸酸的,他也举起酒杯道:"爸,您放心好了,我一定努力工作,干出个人样来!就算当保安也要当得有出息!"说罢一仰脖把酒闷了。
老爸欣慰的点点头,也把酒干了,老妈端著盘子站在门口,看到这一幕,眼中早含了泪水。
……
下午两点,保安刘子光就正式上岗了,他把头发剃的很短,人也显得精神了很多,灰色的保安制服穿在身上,不知怎么地就比别人精神许多,尤其是那顶大沿帽,压着眉毛戴在头上,显得极酷极帅,黑皮武装带勒在身上,一双洁白的手套,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保安,倒像是德国党卫队员。
"帅哥,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字?"小区出口,一个开着宝马320的中-年美-妇竟然将车停下堵住大门不愿意动了,摇下车窗不停地和刘子光搭讪,搞得后面一阵阵的鸣笛,啰嗦了半天中-年-美-妇才将一张喷香的名片递给刘子光,"帅哥,打我电话哦。"美妇抛了个媚眼才走。
"哥们,有艳福了哦。"同在大门执勤的保安王志军艳羡的说道,这个小伙子是退伍兵出身,在部队里喂了三年猪,去年底才进的物业公司,也算是个新人了。
"没兴趣,要不你试试?"刘子光看也不看,就把名片扔给了王志军,王志军把名片放在鼻子上嗅了一下,做陶醉状:"好香啊,可惜人家没看上我。"
"抽烟吧。"刘子光抛出一根中华,王志军赶紧接住,先帮刘子光点上,自己才点上,抽了一口惊呼道:"竟然是真货!那个娘们给你的?"
"屁,老子自己买的。"刘子光不屑道。
"你两个!上班时间不许抽烟!"巡逻至此的保安队长喝道,王志军赶忙把烟熄灭放进口袋里,刘子光却置若罔闻,继续吞云吐雾。
"新来的那个,你还想干么!"队长气冲冲跑过来,正在此时,一辆桑塔纳警车开了过来,保安队长来不及去管刘子光,赶紧去招呼警车。
"王警官,胡警官,巡逻啊。"队长热情的招呼著。
"是啊老李,过来看看,通报点情况,最近有几个流窜抢劫犯来我市作案,各单位都要加强警惕……"王警官介绍著情况,那边女警小胡却打开车门向刘子光走过来。
"是你啊,两天不见找到工作了,我告诉你,别看那几个躺在医院里的人不敢告你,只要你再惹事,我一定抓你回去!"小胡冷著脸说。
"胡警官,警服不合身啊,都快撑开了。"刘子光一双淫邪的目光盯在小胡饱满的胸部说道,气得小胡的脸色当时就白了,"你!流氓!"
"怎么?我说啥了,这就流氓了?"刘子光哈哈笑起来,一旁的王志军刚跟着笑了一声,就不敢再笑了,因为威严的老王已经过来了。
"小子,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管,但是在我的辖区里一定要本分!我想你父母也不想看你再次入狱吧。"老王丢下冷冰冰的一句话就拉着小胡离开了。
"怎么?你是山上下来的?"保安队长再看刘子光的目光已经变了,也不管他抽烟的事情了,转头就走,"不行,我得找高经理去,黄鼠狼给鸡看门,这还了得!"
05
保安队白长找到高经理把情况一说,高经理也犯愁,说:"他刚来第一天就辞退,恐怕不太好吧,再说这些刑满释放人员都不是好惹的,万一报复咱们怎么办?"
白队长说:"可是让他在咱们这上班,迟早闹出乱子来,你是没看见他和胡警官说话那个态度,简直……"他愤愤不平的一拍桌子,好像刘子光欺负了他家女性亲属一样。
高经理低头做沉思状,半晌才道:"这样吧,先观察一段时间,找点小毛病扣他的工资,扣到他自己辞职为止,这样不至于激化矛盾。"
白队长赞道:"还是经理水平高。"
……
小区门口,王志军惋惜的说:"唉,以后抽不上你的烟了,这下高经理肯定得辞退你。"
刘子光一瞪眼:"敢!"
王志军凑过来问道:"哥们,你真是山上下来的?"
刘子光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道:"你看我象么?"
"象!太象了,那个做派就和一般人不一样……"
"好了,这会没啥事,我出去转转,你帮我顶着。"刘子光把剩下的半包中华扔给王志军,摸出马六的遥控钥匙按了一下,远处的轿车清脆的响应了一声,他连保安制服也不换,就这样开着车扬长而去,只留下王志军啧啧赞叹:"妈的,经理才开伊兰特,他开马六,这哥们真牛。"
离开家乡太久,江北市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大厦拔地而起,马路宽阔干净,广场喷泉叮咚,绿树掩映,八年前刘子光推著小车卖烤肠的地段已经变成繁华的商业街,红男绿女匆匆而过,真让刘子光有恍如隔世之感。
一晃八年过去了,自己依然是身无长物,如何让父母安度晚年,如何出人头地改善生活条件,成了目前最大的难题。
千丝万缕,无从下手,焦躁不宁的刘子光驾着汽车在大街上左冲右突,路边一辆警用摩托发现了这辆严重超速并且违反交规的汽车,便拉响警笛追了上来。
有警察追赶,刘子光反而更加兴奋起来,油门离合刹车档位不断变化,在车流中如同游鱼一般向前飞驰。
不知不觉就甩掉了警用摩托,眼前是一条开阔的高速大路,刘子光蓦然猛醒,一踩刹车,汽车横在路上。
与其挖空心思想怎么发达,不如从最点滴的事情做起,古语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如果连个保安都当不好,还谈什么出人头地!
只有先融入这个社会,才能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才能一展所长,崭露头角。
……
打定主意之后,刘子光将方向盘一打,回志诚花园上班去了。
来到小区门口,就见堵了一长串的汽车,其中几辆车还在不耐烦的按著喇叭,刘子光将车停在路边,走到大门口一看,一辆黑色本田飞度正车头向外盘踞在大门里,车门落锁,司机不知去向。
要知道这可是小区的入口,只进不出的,这辆飞度横在门口,外面十几辆车都进不来乐,又是下班高峰期,眼瞅著车辆还在增加,可把王志军给急坏了。
"刘哥,你可来了,坏事了。"看见刘子光回来,满头大汗的王志军颠颠跑来向他诉苦。
"咋回事?"刘子光问道。
"本田车逆行要出门,正好碰到有车进来,双方都是硬茬子,不愿意退,就顶起来了,我劝了半天也没用,本田车主干脆下车走了,这下可糟了,咱俩的奖金泡汤了。"
刘子光奇道:"逆行出门本来就不对,还敢玩这套,反了他了!报警拖他的车。"
王志军道:"打过电话了,人家交警说小区内的道路不归他们管。"
刘子光道:"那你报告经理了么?"
王志军苦着脸 说:"刚不说了么,闹到经理那里,咱俩奖金就完了。"
"这样啊……"刘子光托著腮帮想了想,此时外面汽车堵的更多了,鸣笛此起彼伏,进进出出的居民也为之侧目,刘子光眉头一展,顺手抢过王志军手里的对讲机,按下通话键道:"车库的伙计,出口的伙计过来支援一下。"
不一会儿,两个保安小跑着过来,见到这幅景象也是大吃一惊,刘子光道:"伙计们帮个忙,把这辆车抬到一边去。"
王志军道:"开本田车的小子好像不太好惹,临走放话说谁敢动他的车就让谁难看。"
刘子光嗤之以鼻:"鸟毛,违反社会公德还有礼了,抬!出了事算我的。"
既然刘子光大包大揽,众人便合力将本田车抬了起来,得亏日本车减配的厉害,四个人轻轻松松就抬到了一边,外面堵成长串的车流缓缓地开进小区,每个经过保安们身旁的司机都鸣笛致意,四个保安互相对视一眼,一种职业荣誉感油然而生。
正在此时,一声怒骂响起:"他妈了的13的,谁动老子的车?"一个穿着吊裆裤的红发小青年从小区外面气冲冲的走过来,直奔这几个保安而来。
刘子光眉毛倒竖,这就要上去揍人,却被王志军一把拉住。
"刘哥,别冲动,打了业主铁定下岗,让我来。"
说着王志军便陪着笑脸迎上去,先敬礼,后道歉,慢声细语的解释,可是那红毛却更加嚣张起来,卷起袖子,露出刺龙画虎的细胳膊,一把掀掉王志军的大檐帽,又拽住他的领子叫骂:"不就是个看门狗么,敢动老子的车,打不死你的13养的。"
高大健壮的王志军就这样被这个一米六高的小青年推搡谩骂着,憨厚的脸上赔著笑,连围观居民都看不下去了,但鉴于红毛身上的纹身,大家只敢小声嘀咕著。
此时刘子光反倒不出手了,抱着膀子看热闹,他倒想看看王志军能忍到什么时候。
都是二十郎当岁的青年人,谁也不是天生就该被欺负的,果不其然,王志军的耐性到了临界点,一把推开红毛,指着地上的东西厉喝道:"给我捡起来!"
瘦小的红毛被推了个踉跄,差点栽倒,恼羞成怒之下,不但不捡,还狠狠踩向地上的东西,王志军一看,眼睛都红了,抓起红毛的胳膊,一个漂亮的擒拿动作就将其放倒在地,红毛被摔懵了,半天才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跑了。
周围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响起,居民们见没热闹看了,便四散而去,刘子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问道:"志军,你真是喂猪的兵么?"
王志军从地上捡起一枚小小的徽章,认真的擦去上面的灰尘,骄傲的戴在左胸上道:"可不是么,喂了三年老母猪。"
夕阳映照下,一枚金色伞翼徽章在他心口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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