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村地处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瑞丽市的西北山区,段必清是个城里娃,2009年作为选派的大学生“村官”第一次来到这儿。他开始用“基地+农户”的模式,成立合作社,农民到他这赊鸡苗、物料,他帮村民制订养殖计划,并用现金以高于市场价格15%的保底价回收所有成鸡。粗一计算,去年出栏的17万只鸡,纯利润共205万元,合作养殖的农户所占就达到172万元。
山寨深深,林木繁茂。
离开瑞丽市区,蜿蜒30多公里的山路,再走上2公里的渣子路,记者来到了户瓦村,见到了瓦房、鸡舍,还有被村民称为“鸡司令”的户瓦山土鸡养殖专业合作社理事长段必清。皮肤黝黑,近30岁的小伙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了许多。
户瓦村地处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瑞丽市的西北山区,一条小河的对岸就是缅甸。全村1400多人中有800多人是景颇族,建档立卡的贫困户就有近500人。村民散居在10多平方公里的山林里,以种植甘蔗为主要收入来源,人均年纯收入只有2000多元,是典型的边疆少数民族贫困村。
“第一次到这儿的时候一路来就一路想,怎么办,怎么办,感觉从下午走到了天黑。”段必清是个城里娃,2009年作为选派的大学生“村官”第一次来到这儿。条件艰苦,每月工资到手只有1000元,同一批的23名大学生“村官”第一年就走了近一半。
那时村里还没有水泥路,几十里坑洼的山路让他膝盖和下巴至今留有伤疤。初来户瓦村,“实在太苦了。”段必清迷茫、不知所措。一次,他历时三个月挨家挨户对全村进行走访,亲眼所见的贫穷让他为之所动,望着这片村民们生活所依的低效林,他萌生了养殖土鸡带领村民致富的念头。
“城里娃娃不靠谱,瞎折腾。”村民们起初并不看好,段必清决定自己先试,只有自己带头成功了,村民才有信心跟着一起干。
缺少资金,他说服家人把唯一的房子抵押贷款。
要在山里养鸡,首先就要通路、通电、通水。他一点一点在山里铺路,用竹竿架起电线,从山上引来水源。“自己原来没干过活,修一条埋水管的小沟,挖了3天只挖了20米,手上全是血泡。”回忆起那段日子,段必清笑着说。
在山里睡觉是个大问题,夏天蚊虫钻过用竹片围起的屋子,必须要点上几盘蚊香,冬夜山里严寒,穿着羽绒服裹着棉被才能入睡。
就这样,竹子搭的小屋,风刀霜剑;少有人烟的深山,寒来暑往。一铲泥,一锹土,鸡舍在山林中现出雏形;一脚深,一脚浅,段必清一干就是7年。
从来没接触过养鸡,不懂技术,第一批养了1050只,死了近一半,存活的鸡怎么也长不大。为了摸索养殖技术,他翻书、上网,去一个个鸡场求教……
几经失败,终于,养鸡场初见成效。
但段必清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让更多村民通过养鸡致富,他开始用“基地+农户”的模式,成立合作社,农民到他这赊鸡苗、物料,他帮村民制订养殖计划,并用现金以高于市场价格15%的保底价回收所有成鸡。到现在,与段必清合作的170多户农户中,建档立卡的贫困户就有90多户。
账本装满了12个柜子,农民从这里拿鸡苗,物料的借款,再到回购的收入,除去鸡苗、物料费,给农民结算3470元、2580元、1745元……这几年来段必清和村民们的往来账目,一笔一笔,清晰明了。粗一计算,去年出栏的17万只鸡,纯利润共205万元,合作养殖的农户所占就达到172万元。
村民刀木东家里养了1000多只鸡,家里只有她和老公两个劳力。老人卧病在床,要供养一家老小,还有亲戚家寄养的孩子。“靠种地负担很重,养鸡有点收入,但用的地方也多。”“好人,好人,好人。”提起段必清,她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连说了三个“好人”。
“比种田好,还能守家。”村民木桑开了一家小卖部,家里有两个老人两个孩子,养了800多只鸡。“段必清对我们好,没有资金周转也不来催账。”她盘算着山上还有几十亩地,将来还想到山上去养更多的鸡。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改变落后观念、教给农民技术是最重要的。”段必清把培训当成一件大事。
鸡舍、田间、村委会、学校……少则两三人,多则上百人,段必清一次次给深山的村民讲养殖、电商知识,有时一个月要举办十几次培训。也常常有从陇川、盈江、梁河等地贫困山区来鸡场学习脱温育雏技术的农民,段必清和他们同吃同住,分文不收。
合作养殖的农户越来越多。有了合作社,农民养殖“最先一公里”的问题得到了解决,但养出的鸡越来越多,销路就成了问题,段必清瞄准了电商和实体店,希望让寄托着农民脱贫致富愿望的土鸡与“最后一公里”更好地对接。
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但段必清一心都在合作社,至今没有结婚。“我觉得我真的挺快乐的,这不是赚多少钱能比较的。”谈起带领村民脱贫,没有过多话语,但他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要帮他们,必须要帮……”